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海风又咸又湿。 踩着石头路。鞋子磨脚。马赛的九月已经有些凉了。 老港口的渔船摇摇晃晃。像醉了酒的人。我也有些晃。昨夜的酒还没醒透。手机里的消息还是没回。算了。都算了。 买了份当地报纸。看不懂法文。就是想买。想要一些仪式感。证明自己真的在这里。真的逃出来了。 坐在港口的石阶上。太阳很暖。闭上眼睛就能听到海鸥叫。还有渔民在远处说话。像唱歌一样的法语。 然后那个老头就出现了。 "中国人？"他问。口音很重。但英语比我想象的好。 点点头。不知道该说什么。 老头坐在我旁边。没征求同意。但我不介意。他看起来七十多岁。穿着很随意的毛衣。手里拿着一杯咖啡。 "我去过中国。"他说。"广州，北京，上海。" 然后他开始说那些话。关于中国人。关于金钱。关于人生。 说话的时候他一直望着海。好像在对海说话。不是对我。 中国人每天忙里忙外，表明是为了家，其实是喜欢钱。"他的声音很轻。像在背诗。"中国人的成功是比谁的财富多，法国人则爱享受人生。" 我想反驳。但没有。 因为想起了你说的话。那些关于未来的话。关于房子车子票子的话。 记得我们坐在咖啡厅里。你计算着房贷。计算着彩礼。计算着我们的可能性。 "你觉得呢？"老头转过头看我。 不知道。真的不知道。 他喝了口咖啡。继续说："我的儿子在巴黎工作。律师。赚很多钱。但他不快乐。" 海鸥又叫了。很尖锐的声音。 "我每天在这里坐着。看船。喝咖啡。和陌生人聊天。这就够了。" 够了吗？ 想起我们最后那次见面。你说我不够成熟。说我不懂生活的压力。说我总是在逃避现实。 也许你是对的。 但我现在坐在马赛的港口。听一个法国老头说人生哲学。这算不算也是一种生活？ 老头站起来要走。临走前拍拍我的肩膀。 "年轻人，"他说，"钱很重要。但不是最重要的。" 然后他就走了。留下我一个人。 海风还在吹。但没那么咸了。 我拿出手机。看到你发的朋友圈。新工作的照片。笑得很开心。 删掉了想要回复的话。 重新收起手机。 继续坐着。 也许老头说得对。也许你说得也对。也许我们都对。也许我们都错。 太阳开始西斜。港口的人渐渐多起来。有情侣手牵手走过。有孩子在追海鸥。有老人在下棋。 生活就是这样吧。每个人都在寻找自己的节奏。 我想起小时候。爸爸总是说要努力赚钱。给家人更好的生活。妈妈总是说够用就行。开心最重要。 他们也在争执这个问题。 现在我坐在离家八千公里的地方。还在想同样的问题。 起身准备离开。口袋里的硬币叮当作响。 昨天在机场换的欧元。还剩很多。 走到街角的花店。买了一束向日葵。 不是为了谁。就是想买。 向日葵很黄。很亮。像今天的阳光。 抱着花走在马赛的街道上。路人会笑着看我。有的还会点头示意。 这里的人好像真的不太着急。 咖啡厅里有人在下午三点喝酒。书店里有人在角落睡觉。公园里有人在喂鸽子。 慢慢地。心跳也慢下来了。 晚上回到民宿。把向日葵插在水瓶里。 坐在窗边。看着马赛的夜景。 想给你发消息。说我遇到的法国老头。说马赛的港口。说向日葵的颜色。 但最后还是没发。 也许这就是成长吧。学会一个人消化所有的美好。 也学会一个人面对所有的孤独。 海风从窗缝里吹进来。带着淡淡的盐味。 今晚会睡得很好。 明天还要去别的地方。还会遇到别的人。听到别的故事。 生活还在继续。 以它自己的节奏。 （文章仅供娱乐欣赏） zt 对岸的阿姐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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